十年十人·潮起海上｜无人驾驶如何从“10”到“100”再到无穷大？

【编者按】

2013年9月，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在浦东揭牌。作为中国第一个自贸试验区，上海自贸试验区大胆试、大胆闯、自主改，在一片热土之上深耕“试验田”。

从无到有、由少到多，行至十年，中国自贸区站上新的起点。

“新征程上，要在全面总结十年建设经验基础上，深入实施自贸试验区提升战略，勇做开拓进取、攻坚克难的先锋，在更广领域、更深层次开展探索，努力建设更高水平自贸试验区。”习近平总书记的重要指示，深刻总结十年历程，指明奋进方向。

澎湃新闻 “十年十人·潮起海上”系列报道正在推出，本篇关注上海金桥智能网联汽车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林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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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林瑜，1977年生，中共党员，教授级高工，现任上海金桥智能网联汽车发展有限公司总经理。2006年开始参与上海市智能交通及智能网联汽车平台建设，曾任上海电科智能系统股份有限公司技术研究中心主任、上海淞泓智能汽车科技有限公司副总经理等职务，获得2010年上海市青年科技启明星、2013年上海市优秀技术带头人等荣誉，获得2011年上海市科技进步一等奖、2016年上海市技术发明二等奖等多项省部级科技奖励。



浦东新区自动驾驶汽车开放测试区 本文图片均为 受访者供图

当人们已经有机会坐在一辆没有驾驶员也没有安全员的车辆上，看着它自己启动、停车、转向，“未来已来”已不再是想象。

2015年4月27日，中国（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扩展区域正式揭牌。上海自贸区由原先的28.78平方公里扩大到120.72平方公里，金桥开发片区也由此被纳入自贸区范围。

同在这一年，上海嘉定正在建设国家首个智能网联汽车试点示范区。如今上海金桥智能网联汽车发展有限公司的总经理林瑜彼时正在从事智能交通研究，得知后主动参与到嘉定的示范区建设中，迈出了自己在上海智能网联汽车产业发展道路上的第一步。

2020年以后，自贸区政策加持下的金桥从“加工金桥”“制造金桥”不断转型，变身成为了“智造金桥”。而上海智能网联汽车产业发展在迈向中心城区的过程中，也选择了金桥作为突破口。

无人驾驶与世界一流智造城相遇，林瑜也跟着产业发展的步伐走进金桥。2022年1月，上海金桥智能网联汽车发展有限公司成立。在他看来，不同于此前的从“0”到“1”、从“1”到“10”，金桥的无人驾驶要以“10”到“100”甚至无穷大为目标。

金桥的无人驾驶从“0”到“1”

2022年8月31日，全长29.3公里的国内首条特大型城市中心城区自动驾驶开放测试道路，也是目前上海风险等级最高的开放测试道路（总体被评为3级，最高4级）在浦东金桥正式启用。

林瑜回忆，早在2019年他就已经和浦东的有关部门开始接触，筹划无人驾驶产业在浦东的发展。无人驾驶和浦东最早的亲密接触，或许是在2019年世界人工智能大会上。当时大会的无人驾驶动态体验场，就建在上海世博展览馆旁。而到了2022年世界人工智能大会，随着金桥地区自动驾驶开放测试道路的启动，体验场地也就放到了金桥。

金桥是自贸区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浦东又是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引领区，有自主“立法权”。在这里，政策优势显露无遗。林瑜说：“有好的政策，好的营商环境，企业才愿意过来。”对于智能网联汽车产业的发展来说，技术固然关键，但更重要的是公众和政府部门的接受度，以及如何与道路交通安全法规互相适应。

2023年2月1日，《上海市浦东新区促进无驾驶人智能网联汽车创新应用规定》正式实施，金桥测试示范区为应用落地承载区。林瑜看来，这是过去几年来智能网联汽车产业发展最重要的事之一。

林瑜参与了法规的策划和出台，深知背后的不易。一方面和政府对接，一方面和企业对接，让企业的诉求和政府的管理措施相匹配。作为其中的桥梁，林瑜和团队一起见证了一轮又一轮的博弈和沟通，最终有了一个各方都能接受的版本。

这一关键性的政策为行业树立了信心。林瑜告诉记者，这充分体现了政府的重视，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意味着智能网联汽车产业发展的道路不会再回头了。不久后在7月8日，百度智行、AutoX安途、小马智行等三家企业15辆车获得浦东新区政府首批发放的无人驾驶智能网联汽车道路测试牌照，能够在金桥的测试道路上开展车内全无人的智能网联汽车道路测试。

安全员离开车内，意味着智能网联汽车产业发展又迈出了一大步。



无驾驶人智能网联汽车

如何从“10”到“100”

“无人驾驶在车企或者科技公司的实验室里实现从‘0’到‘1’，在前期测试道路过程中可以说从‘1’到‘10’，但它终归是要走向中心城区，形成商业闭环，金桥要以‘10’到‘100’甚至无穷大为目标。”林瑜如此形容金桥的无人驾驶发展。

智能网联汽车进入中心城区，走向商业运营，金桥的阵地便是一处关口。从技术验证到道路测试，技术可靠了之后，对于企业而言还要验证自己的商业模型。驾驶人的成本下降了，但是传感器、算力的成本上升了，如何拉动订单量，形成商业闭环呢？这是金桥正在试着帮助企业去回答的问题，用林瑜的话说，是要打通自动驾驶商业化运营的“最后一公里”。

在前期已经基本完成技术可靠性验证的测试车辆，来到金桥就是希望能够融入生活场景。除了已经发放15张牌照的无人驾驶出租车外，固定线路的无人驾驶公交接驳也将是接下来的工作重点。在特定的园区内，办公楼、学校、住宅、地铁站等地点都可以纳入自动驾驶的公交接驳线路。此外，无人驾驶的配送装备落地也是金桥规划的场景之一。

然而要跑通这些场景，29.3公里的测试道路逐渐让企业觉得有些施展不开。如今，在上海市主管部门的支持下，浦东新区也正在积极申请让无人驾驶的测试范围囊括金桥开发区全域，甚至进一步连通浦东国际机场，再向南延伸至临港。

在今年11月7日的第三届智能交通上海论坛上，上海市交通委等相关管理部门表示将进一步拓展浦东新区自动驾驶测试道路场景，在金桥、浦东机场等区域提供更大范围、更多场景测试环境。在中心城区的特定时段、路段试点运营自动驾驶公交。

林瑜构想着未来自动驾驶能覆盖的应用场景：如果在浦东新区工作或者生活的市民想出差，就可以打一辆自动驾驶的出租车，一路送到浦东机场；或者带孩子来上海游玩的外地城市家长，落地浦东机场后也可以让无人驾驶出租车载他们直达迪士尼。

一旦路权向无人驾驶车辆放开，林瑜相信可探索的场景还有很多。



2023世界人工智能大会的无驾驶人智能网联汽车展示

自动驾驶不仅仅是“车”的事情

在同济大学读博士时，林瑜研究的是智能交通。2006年毕业后进入上海电器科学研究所集团公司，他参与搭建上海的诸多智能交通系统。彼时的智能交通，更多是红绿灯控制优化、交通信号诱导等。

林瑜想要站在智能网联汽车产业的前沿，从而走向了浦东金桥，但在他的视角看来，始终明确的一点是无人驾驶不仅仅是“车”的事情，还与整体的道路交通相关，甚至与智慧城市建设紧密相连。从无驾驶人智能网联汽车政策法规的突破就可以看出，这一技术产品如林瑜所说具有极强的“外部性”，是系统性的工程。

特大城市中心城区路况复杂、车流量大，车辆视觉又不可避免地存在盲区，因此要确保道路交通安全，除了依赖车辆以外更要讲求“车路协同”。通过打造智能网联汽车的云服务平台，共享企业路测数据、交通管理信号灯数据、道路传感器数据等，可以赋能自动驾驶在道路上更安全，运行效率更高，算法研发迭代更快。

特大型地下车库的开发建设，也要加入信息化和智慧化改造，实现车库和车辆之间的互动，实现库内车辆的自助泊车。林瑜介绍，智慧道路的建设在今后两年内会在重点路段逐步推进，地下停车场库也正在推进试点建设。



林瑜

在理想化的未来，林瑜认为成熟的自动驾驶应用有可能将颠覆整个城市交通体系，甚至让私家车、传统公交线路等概念都不复存在、“停车难”也不存在了。从当前私家车的实际利用率来说，可能20万辆自动驾驶的车就能满足现在100万辆车承担的出行需求。

尽管一切还在不断酝酿和慢慢落地的过程之中，但人们已经有机会坐在一辆没有驾驶员也没有安全员的车辆上，看着它自己启动、停车、转向。望着空无一人的驾驶座，“未来已来”的念头还是会涌上心头。

呵呵，低调，低调！

有点兴趣，要有详细介绍就好啦。